“李酡颜...”她一下丧失行走的力气,身子忽地倦软,跌坐在门槛上。

    他走了。

    屠云在幽暗空旷的李家坐到半夜,才终于接受现实,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到衙门。

    她怔怔躺在床上,望着黑漆的房梁,灵魂出走了一般。

    忽听见焦佬儿大喊一声:“着火了,着火了。”

    焦佬儿拿着铜盆,站在屋顶上拼命乱敲,“都别睡了,着火了....”

    周围的几户人家纷纷亮起烛光,只见衙门里浓烟滚滚,汹涌的火焰被夜风一吹,声势雄伟,眼看就要烧到他们的房子。

    邻居们赶紧提水救火,还召唤来更多的人,焦佬儿一看目的达成便飞下屋脊,“奇怪,屠云呢?不会还在睡觉吧。”

    这场火几乎惊扰了整个鹿灵县,殷施琅一听说就骑马赶到县衙,焦佬儿刚把灰头土脸的屠云扶出来,呛得直咳嗽。

    焦佬儿指着失魂落魄的屠云,“你不想活了是吧。”

    旁人还在沸沸扬扬的救火泼水,屠云则一脸无畏,冲到屋子里把银子拿出来,将床上的虎皮褥cH0U掉。

    焦佬儿骂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这些。”

    屠云问:“你弟弟呢?”

    焦佬儿一挥手,“他去追纵火的人了。”

    屠云点头,又去帮毕良把小兔子一个个装到筐里。

    火焰已经烧到房顶,殷施琅怒从心头起,一边帮忙一边发火,“李酡颜呢?他不就住在后面吗?这么大火他看不到吗?”

    “他走了。”她两眼半阖,没JiNg打采。

    “走?”殷施琅哼一声,“大难临头他b谁跑的都快,亏你还当他是个宝。”

    屠云身心俱疲,懒得接话。

    经过一夜的抢救,县衙后院的三间瓦房几乎全部烧毁,只有黑炭似的房梁还在空中苦苦熬撑。

    屠云让大家都散了回家吃饭,独自坐在院子里望着冒黑烟的衙门,恍若一缕孤苦无依的亡魂。

    此刻她的心里b眼前场景好不到哪里去,一片黑烟残骸,了无生机。

    她抱着虎皮褥,悠悠念叨:“我没有不让你走,至少跟我说一声。”

    一个慌乱的脚步走到后院,看到屠云伶仃坐在院子里,心间揪痛,“屠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