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

    晏竽暗暗握紧了拳头。

    他意识到不妙,本来他就是一个私生子,这下正儿八经的少爷回家,贺家哪里还有他的地?

    不行,他得去会会这大少爷,瞧瞧他是何方神圣。

    晏竽快步到前厅。

    鞭炮齐鸣,炸了一挂又一挂,没完没了了。他穿过夹道,巷底呛人的白烟弥漫在空中,灰蒙蒙的堵在了巷子。

    烟散晏竽不出去,眼前白花花一片,耳畔倒是愈来愈近、愈强愈烈的刺耳声。

    晏竽不耐烦的扇了扇烟雾,不敢大摇大摆的出去,只得偷偷摸摸的躲在巷子伸出头去看。

    妇人在门口左右踱步,祥纹挽袖晃来晃去,她等得急迫,捏着的手帕成团,右手胡乱的摸索左手的翠玉手镯,左右探头遥望着大门口。

    她旁边的婆子守在她身旁,为她撑伞,劝她莫要着急。倒是后面的老夫人稳如泰山,躲在屋檐下老神在在的闭目养神。

    晏竽恹恹地瞧着。

    他怎么还不来?害自己好等。

    他这样想着。

    下一刻。

    “大少爷来了!大少爷回来啦!”那人嗓门大堪比那一直响的鞭炮声。

    晏竽注意力被吸引,他为了看清,一只脚踏出去,扒在门框边伸长脖子。

    入眼的是爆竹纸屑飞扬,洒在风尘仆仆的那人身上,脱下的西洋式外套搭在手臂上,另一种手提的皮箱被那嗓门大的小厮接过,拎着行李跨入门槛。

    他对小厮点头表示致谢。

    小厮又对着他们那正儿八经的贺大少爷点头哈腰。

    晏竽暗自恨恨。

    哼,不过是一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若贺家成为他的东西,必然叫这些趋炎附势的下人从哪来回哪去!

    脚步回响在四四方方的小院子里,贺昀辛快步走向妇人,张开双臂揽住她说:“娘,好久不见。”

    “我的辛儿……”妇人苦巴巴等到自己的儿子,去牵贺昀辛的手,低头用手帕去拭泪。

    老太太此时睁开了眼睛,招招手让他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