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李子航啊!真没想到在米国能见到你。”他满脸的喜色,激动地搂住了我的胳膊,向金丝边眼镜介绍,“哥,他就是我和你提过的青帮大哥。”

    眼镜略微颔首。

    我操,这他妈真是绝处逢生、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啊!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看来我那30台老虎机和轮盘柱有希望了。

    我手里抓着那袋子安全套,鼻子上还粘着被西北风冻干的鼻涕,耳朵上别着刚从地上捡的烟屁股头,紧皱眉头像那蹲在坑里循环往复便秘的老头终于得知自己中了百万彩票大奖,裤子也顾上拉了,挤出满脸笑。

    “这不是我家那大侄子吗?怎么也来米国跑业务了。”我用自己那点为数不多的文化水平整出了一句,“真是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啊!”

    李子航正要张嘴。

    “出门急,钱没带够。”我装模作样掏了掏比脸还干净的裤口袋,顺势把那袋子鼓鼓囊囊的安全套塞进他手里,“你小明哥可浑身上下就剩这点见面礼了。恭喜发财。恭喜发财。”

    金丝边眼镜强忍着抽搐的唇皮子,目光在我浑身上下打量,表情...一言难尽,就跟外星人大战哥斯拉那片子里的米国教授一样,口里含着屎,想喷出来又不得不忍着。

    一个年轻人,我还没怎么刺激他,他嘴角肌肉就开始痉挛。

    这不是病就是命。

    看他那肢体不灵活,站着都困难的样子。不是神经功能受损,就是半边瘫的先兆。

    保肝护肾真是容不得半点大意。

    我劝你早点吃药。

    “大侄子。”我瞪了他半响,确实也没想起他的名字,但这并不妨碍我的发挥,“流落在外的滋味,你小明哥也受过。都是麻地人就不用客套了。小明哥罩你。你怎么称呼啊?”

    “鄙姓李,单名冄”

    “李冄,好名字。我喜欢。”我在他的肩膀上又敷衍着囫囵拍了两下,揣着明白装糊涂道:“我们今天晚上睡哪儿?”

    李子航不得不掏出手机,在他们落脚的旅馆给我定了张床。

    迈巴赫的流星雨数字大灯划破浓重的夜色。我们三人被裹挟在阿米阿加国川流不息的车流中。

    按我对老大哥“李容海”的了解,李冄极有可能是李子航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我迅速脑补出了几个女人生了一大堆孩子争家产,相互之间勾心斗角又炕戏十足的电视剧。

    但李子航和李冄还真是同一个妈新生的。

    亲生的好啊!老李也算是积了八辈子德,烧高香了,死后家里居然一点不乱,原配和情人正儿八经还都能姐姐妹妹地亲亲热热,也算是麻地的一桩趣谈。

    男人这东西,但凡有点名望地位,身边的女人没有十个也有八个。脑子一热都是没办法管住下半身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