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丛胤想起江彻年少时,偶尔会向他吐槽那些自己不喜欢的人,当时被他模糊地称为“一个邻家弟弟”的游措,也在其中占据了一席之地。

    他又说:“你不必叫我蒋总,听起来太过生分。”

    “那我该称呼什么?”

    “和以前一样就好。”

    “学长,”江彻想了想,猜测着说,“这是要和我冰释前嫌?”

    蒋丛胤和他四目相对,身体向前倾了一个很小的角度:“可以吗?”

    江彻笑了笑:“求之不得。”

    既然蒋丛胤主动表示,那么关于一桩发生在十几年前的、不大不小的恩怨,也确实没必要再追究是非对错。

    蒋丛胤松开绞着的十指,喝了一口咖啡,说出那句叙旧的常用语:“这些年,你过得怎样?”

    “我想挺不错的。”

    这是江彻的真心话。因为在学术领域中取得了优异的成就,他很快就升任教授,获得了很好的发展。

    前几年忙忙碌碌,如今工作之余也有足够的属于自己的时间,物质条件更不用说,生活方式十分自洽。

    他大致和蒋丛胤说了说,自己毕业后都在做些什么。谈起事业,他举手投足间都带着自信的气息。

    他的自信和神采飞扬,不论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都令蒋丛胤深深着迷。

    叙述告一段落,江彻又说:“不过,我也看了些财经新闻,知道学长比我厉害多了。”

    听见这句夸奖,蒋丛胤的唇微不可查地向上一弯,语气矜持:“领域不同,没什么好比较,我也有很多运气成分。”

    之后的交谈轻松而愉快,是真正不掺杂个人意图的叙旧。到了饭点,两人便自然而然地共进晚餐。

    蒋丛胤问:“还喜欢吃川菜吗?”

    这次江彻说:“喜欢。”

    他的口味有些变了,有些没变,比如仍喜欢刺激性食物。

    蒋丛胤自然顺他的喜好挑了一家川菜馆,晚饭过后,他还想着约江彻看一场电影,然而突如其来的电话打断了他的计划。

    接到电话的是江彻,他语气自然,听不出什么不快。蒋丛胤默然等待,只见江彻放下手机说:“游措说他身体不太舒服,我可能得早点回去看看。”

    蒋丛胤神色不变:“我以为你们的关系仍然不好。”

    江彻答说:“毕竟一起生活几年,多少磨合出了点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