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孟娬见上次夏氏回来时一只脚微微浮肿,这次回来眼睛却微微浮肿,回了院中,孟娬便问道:“怎么回事?娘受了欺负?”

    夏氏道:“没有的事。”

    孟娬道:“那为何娘的眼睛是肿着的,明显是哭过了。”

    夏氏道:“许是我昨夜没睡好,路上又被风吹了沙子进眼睛,所以才有点吧。”

    孟娬知道,她定是有事瞒着,只是她不愿说。

    夏氏张了张口,本想说什么,可转念一想,欲言又止了。

    孟娬道:“我去找商侯问清楚为什么哭。”

    夏氏急忙拉住她,“真的与他无关。阿娬,我若告诉了,不能告诉第三人,连殷珩也不行。”

    孟娬往外走的脚步顿了顿。

    不等她答应或是不答应,夏氏便低低道:“我见到舅父了。”

    孟娬回头看她,见她眼里有湿光。

    夏氏握着孟娬的手,又道:“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在这里的事。”

    她想了想,还是没说黎国皇希望她跟着回黎国的事。因为她不可能离开孟娬,她也知道孟娬不可能离开殷珩和孩子的。

    孟娬又缓缓坐下来,听夏氏道:“我对往昔的事大都记不清了,只记得自己是从小在穗乡里长大的。可我却隐隐记得,不知是哪里的花园里有一双姐弟在玩耍,要不是今日见到他,我都不知道玩耍的姐弟正是我和他。”

    她低了低头,掩下眼里泪意,又道:“虽说三十几年没见,可我见了他,却觉得有种骨子里的熟悉。大概这就是至亲的缘故吧。”

    孟娬回握了握夏氏的手。

    夏氏低低叹道:“真好。”

    夏氏这么一说,孟娬大概就明白了,商侯身边还真有一个未曾露面的人物。

    此人被商侯如此滴水不漏地保护起来,身份定然了得。

    可想而知,若是他行踪暴露,在这殷国的都城,必定祸患无穷。

    能冒着这么大风险也要来与她娘相认的人,孟娬虽没见过,但也佩服他的勇气。

    除了来认亲,孟娬也实在想不出他们在她娘身上费了这么多周折,还有什么别的目的。

    诚如夏氏自己所说,她只是一介女流,并不碍着谁影响谁。她唯一被人注视的身份,可能就是殷武王的岳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