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芙抬眼,刚好对上嬴政似笑非笑的眼神,她又慌张地转过头去,尽量平静地说道“那你快些偏私就是,不要这般看着我。”

    心知再看下去她便要愈发无地自容,嬴政索性随了她的意,打开竹简细细阅览。

    一开始,嬴政的心态平和,并不觉得有什么出挑的地方。

    然而越往后看便发现,此人的论述方式层层递进,详略得当,观点清晰明确。

    看完魏缭写的策论,嬴政又开始翻阅余下的四卷兵书。即便夜色已深,可他越看越有兴致,文中的许多观点与他不谋而合,甚至还有一些他未曾想到过的战术策略,假以时日若用于秦国的征伐战争,一定能有大作用!

    仅仅看完一卷,嬴政便抬眼说道,“阿蹊,明日让此人……”

    映入眼帘的,是女子的睡颜。

    起先她手杵着下巴看他阅读书简,不知什么时候就趴在桌案上沉沉睡去了。

    嬴政打横抱起她,步伐平稳地走向床榻,生怕将她惊醒。

    看来这些日子她是太过于劳累了,以后要另择他人出宫去运送情报。

    将郑芙放在床榻上,仔细替她盖好被褥,嬴政复又坐回桌案前继续观阅魏缭所著的兵书。

    不知过了多久,东明殿的烛火才熄灭。

    一连几日,魏缭一直住在丹花阁的客栈内,离寅总是瞧他不怎么顺眼,原因有二。其一,他初到丹花阁时一连说了数句清高不屑的言语,其二,他住了这么多天,始终未付一分钱的房费。

    每天早上魏缭从客栈走出来,都会朝他打招呼淡笑。在离寅眼里,这种行为与挑衅无异。若非郑芙吩咐好生招待,离寅早就将这个自傲之人轰出去了。

    “你不要总是这么看着我,再过几日便会有人为我开府立匾,到时候你想送我都没有机会。”魏缭淡笑着,十分欠揍地说出这一番话。

    离寅撇过头去,不愿与他多说。

    “魏公子好兴致。”

    魏缭闻声看去,原是郑芙,这次她的身边多了一个人,魏缭抬手作揖“我已经等郑姑娘许多日了。”

    “不过数日,你倒是算不得白等。”郑芙说道。

    蒙毅打量魏缭片刻,而后微笑着抬手作揖“魏先生久等了,我家主人请先生到府上一叙。”

    “请问阁下是?”魏缭看了看蒙毅,问道。

    “在下姓蒙。”

    听到这个姓氏,魏缭对自己的想法更加坚定几分,“幸会,幸会!”

    “魏公子与我说话的时候却没有这般客套尊敬。”郑芙语带几分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