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苏泽早早起了床。

    客房朝南,清晨的第一抹阳光洒在落地窗外边,他拉开轻薄的窗帘,外面是静谧一片。

    这一天,陈潇年也起得很早,楼梯口碰到了哼着小曲儿的陈致远。

    陈致远怪异地扫她一眼,才六点就梳妆打扮好了,这可不像从前那个太阳晒到屁股还执意赖床的妹妹,禁不住“啧啧”两声:“陈潇年,太阳还没上山呢,这么早起床,难道是来给哥哥请安的吗?”

    陈潇年随手拿起拐角处装饰的花瓶,作势要砸向陈致远。

    “你给我放下!”陈致远指着她缓慢的动作,呵斥道,“你知道这玩意儿多少钱吗?那可是爸从古玩市场淘回来的,这个数,明白吗?”他竖起一个巴掌,晃来晃去。

    陈潇年一只手拿着瓶口,另一只手托着瓶底,这瓶子还怪重的,嘴上并不示弱:“那又怎样,爸爸那么多花瓶,摆在这么显眼的地方,显然是最不喜欢的,砸了也不可惜!”说罢,她又上前一步。

    陈致远扶额,心痛万分,提高音量:“那也是钱,钱懂不懂?”

    站在房间的苏泽,听到外面似乎有争吵声,想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但转念又想到,他初来乍到,出去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握在门把上的手缩了回去。直到他听到那是陈潇年的声音,这才开了门走出去。

    面前是两个对峙中的人,一人拿着花瓶,另一人眼睛死死地盯着花瓶。

    苏泽搞不清楚是什么状况,轻声唤了句:“小笑脸。”

    陈潇年转头看向苏泽,吓得手上一点劲儿都没了,花瓶从她手中松落。

    幸而陈致远眼疾手快,“扑通”跪倒在地,死死地抱住了花瓶。

    “陈潇年!外人还说你是什么大家闺秀,乖乖女。”陈致远觉得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接着吐槽起来,“我的个乖乖,你差点让五万灰飞烟灭!”

    陈致远的注意力全在花瓶上,但陈潇年的注意力却全在苏泽身上,他刚刚说什么?

    小笑脸?是叫她吗?

    陈潇年傻愣愣地挤出“早上好”三个字,脸却“咻”地红了一大片。

    苏泽微笑地走过来,支支吾吾:“早...早上好。”

    还跪在地上的陈致远,看着扭扭捏捏的两个人,全然无视他的咆哮,愤怒不已:“陈潇年,我跟你说话呢,你看我一眼行不行!”

    陈潇年低头看过去,视财如命的穷哥哥,紧紧抱着花瓶跪倒在地。

    她对着他小手一挥:“平身吧。”转过去对苏泽说,“我们下去吃早餐吧。”

    陈致远疑惑地怒视她,对谁说平身呢?

    还没开口,就听苏泽对他打招呼:“陈老师,我们先下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