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清晰感觉到声音之中的浓厚的颗粒感,像是干涩的二胡,很是嘶哑难听。

    我眸光一暗,心想自嘲也是,我忘了我多久未同人说过话了。

    小屁孩抬眸望了我一样,泪汪汪的眼睛很是晶莹剔透,他稚嫩带哭腔的声音带着些许不满,反驳道:“我唤小十九路风,不是小屁孩!”

    说完他瞪大了眼睛四处望了望,最后视线重新回到我身上,眼眶满出的泪水不经意滑落,他好似转移了注意力,径直拍拍身上的沙土爬了起来,“你刚刚就在这里?我怎么没瞧见的?”

    他指了指我身后的大石头,挠挠头一脸茫然。

    “……”

    我道原来真当我是空气啊,也罢也罢。这群年轻人估计追着那只蛤蟆太专注了,直接把我给忽视了吧。

    也罢也罢,我看看他,又看看自己,一时说不出话来。倏地,我伸手往包袱摸索了一会,而他,则好奇地关注着我的一举一动,末了,我终是掏出了一颗白冰糖,递给路风。

    刚开始他盯了半响,我跟他说这是能吃的东西,并且自己掰了一点放进嘴里,他这才将信将疑地接过去,捻了点糖末含入口里。

    细细品茶之后,他眉眼弯弯,乐开了花。

    他说:“我从没吃过这般冰凉清甜之物。”,我听了很是感慨,心疼地想摸摸他的头,小小年纪的他很是警惕,轻微的避开了我,我只能失落地垂下凌空的手,作罢了。

    我问他如何去处,他说他近日才跟着师兄下山历练,之前也曾有几次未能跟上大部队。他修为尚浅,没法隔空传音。

    所以只要他待在原地,等师兄发现后,自然能来寻他。

    我满脸慈爱地看着他,微微点头,尽管不懂他说的隔空传音和历练是为何物,不过只要听着他奶声奶气的腔调,便觉得心中愉快了很多。

    就这样,明明知晓会耽误行程,我却不想去理会,静静和他坐着,看看远处,再看看他,心里是无比的安宁。

    这会,他已经挪过屁股坐在我身旁,够不到地的小短腿摇摇晃晃,脑袋时不时向他师兄们离去的方向张望。

    许久之后,他有些泄气,嘟着嘴利用唾沫的爆破,发出“啵啵”的声音。

    我晓得小孩子的耐心鲜少,为了转移他的注意了,我转过头俯头望他:“路风小屁孩,你想不想听个故事呀?”

    被我吸引了注意力,他迎入我眸子。在他清澈见底的眸子里头,是我蓬头垢面的脸。

    他嘟了嘟嘴,眼珠子转了转,然后点了点头。

    我眸光波动,思绪回到了那年夏日。

    那时十五岁的我到了及笄之年。

    那日,阿叔放了我一天假,我也特意推了其他的浣衣工作,单单洗了儒若家送来的衣物。

    换了身新衣衫,清洗了发油的头发,衣冠整齐的我,抬着洗衣桶去了马家,刚进门就瞧见马老爹低头在院子里头算着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