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秋歌起身,施施然行礼,“今日已非当年,李大人,请坐。”

    请上座。

    虽是葡萄架下的石桌石凳,徐秋歌依然秉足礼节。

    李汝鱼犹豫半晌,转念一想,她此刻其实并无官职在身,接下来想要成为西境之王,还得女帝不断大肆加封。

    按说,从籍籍无名到西境之王,就算和女帝有共识,也需要数年光阴。

    如此才能平悠悠众口。

    徐秋歌可以等,但女帝等不了。

    所以这件事,很大概率,会在开封之乱结束后,徐秋歌便会因为某些功绩,被封个比较特殊的存在,成为西境之王。

    但那是以后的事。

    别说那时候我李汝鱼不会输给你,现在也不输。

    索性坐下,目不斜视,只看着徐秋歌的眼睛——这是心有余悸,深恐一不小心又沦落到那胸前风光,毕竟李汝鱼也是个食髓知味的普通男人。

    少妇的好,他不知道。

    但没杀过猪还没见过猪爬?

    没少听夏侯迟、花小刀甚至于君子旗卓宗棠提及过。

    轻声道:“若是记得没错,从江秋郡到了临安后,你成了乾王赵骊的帷幕中人,后阴差阳错,跟了赵长衣,虽然是那燕狂徒负了你,可你是柳州徐家定鼎之人,何至于如此折腾自己?”

    徐秋歌在明面上出手很少。

    李汝鱼甚至根本不知道,这个女人曾费尽心机的想杀自己。

    徐秋歌莞尔一笑,“残花败柳之躯,活下来便已不容易,哪有资格挑三拣四。”

    李汝鱼自然不信。

    只要摧山重卒站在你身后,整个天下都有你的一言之地。

    数万的摧山重卒,还是历经血战沙场经验无比丰富的老兵,这股力量,整个天下的大人物,都不敢忽略。

    徐秋歌忽然收敛笑意,轻叹了口气,“不妨开诚布公和李大人说一下罢。”

    李汝鱼倾耳以闻。

    “其实春风关一战,妾身在山巅,亲眼看见家父身亡,虽然家父是死在杜老三那个老兵的老刀之下,但事后妾身不恨杜老三,也不很阻拦了柳向阳的老铁,只恨,可知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