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茗暄摇摇头,用力握了一下宁昱晗的手,“我不委屈,我想,婕妤也不会在乎这些。”

    宁昱晗温柔回握她,道:“好吧。那朕待会儿就下旨,追赠雷氏‘恭仪孝贤夫人’的谥号,你看如何?”

    武茗暄点点头,没有再多说,轻轻推搡宁昱晗,示意他快出去,别让朝臣们等急了。

    宁昱晗不敢再耽误,强忍心中不舍,替武茗暄整理好衣裙。

    两人携手出去,一个去养心殿议事,一个则去西殿为文婕妤守灵。

    翌日清早,当武茗暄回到东殿,正准备小憩一会儿便去栖月山看看文婕妤的具体安葬处,没想到多日不见的颜才人来了。

    颜才人并非独自前来,身后还跟着带来两道圣旨的黄易廉。

    其中一道是昨日宁昱晗与武茗暄商量好的追封雷若筝为“恭仪孝贤夫人”,着令礼部配合慧妃筹备、布置,厚葬雷氏。然而,另一道,却是晋升武茗暄为皇贵妃的旨意!

    面对众人的恭贺声,武茗暄没有笑意,抬手制止后,向黄易廉问道:“昨日,皇上并不曾说起此事,怎么会突然下了这么一道旨意?”

    武茗暄很疑惑,颜才人却认为理所当然。

    “你不愿做皇后,难道皇贵妃也不做?便是你百般不愿,可也需知,这毕竟是皇宫,身份决定了权利。再说了,许多事,以你如今的身份,怕是不好做。譬如……若筝的后事。”

    武茗暄耐心听完,笑着摇头,“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没有不愿,只是诧异。”说完,转头看向黄易廉,“朝中可是有什么变故?”

    黄易廉低头道:“娘娘不必担忧,朝中没有什么变故。”

    武茗暄深看他一眼,面色一寒,凌厉眼风扫去,“不是没有,是你不敢说。你且放心,皇上要是责怪起来,一切自有本宫担着!但是,你若不说……”颤颤尾音隐含威慑。

    黄易廉心下一个激灵,跪地高呼:“不敢欺瞒娘娘!”得武茗暄唤起后,才接着道:“娘娘可还记得昨日奴才来鸣筝宫传话,说潼州府有八百里急报的事吧?”

    昨日羞涩,武茗暄并没有多想,今日再听这话,已明白过来,当即沉声道:“土卓部族有异动!”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早在两百余年前,圣祖宁兮哲在太傅凌云、丞相慕孜染、巾帼公武茗青、天策上将季懿轩等人的辅佐下一统穹冉,土卓部族因在大战中出力相助而获得自理自治的特赦。初时,土卓安分守己,每年缴纳贡奉,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不免渐生异心,近年来更是秣兵历马蠢蠢欲动。

    这些,若换了别的后宫妃嫔只怕并不知道,但武茗暄却很清楚。

    黄易廉陪着笑奉承道:“娘娘英明!”

    颜才人是得了宁昱晗吩咐,赶来帮衬武茗暄置办文婕妤的后事,却不曾听过这些事,不禁看看武茗暄,又蹙眉把黄易廉望着,“因为土卓部族有异动,所以皇上晋了慧妃的位分?”她是真的看不出这两者有何联系。

    黄易廉还未答话,武茗暄倒先变了脸色。

    “该不会是……皇上想要御驾亲征?”

    黄易廉大吃一惊,没想到慧妃娘娘不知始末,居然也能猜出皇上的心思。他打个千儿,又要恭维。

    武茗暄不耐烦听他这些废话,摆手喝止,让他赶紧将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