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莫巫,一直跟着我父亲,按理和你是没有交集的。”

    谢虞禾见过温文尔雅的苏宁,见过恣意多情的苏宁,见过冷心冷情的苏宁,他似乎一直处于保护者的位置——从匪徒手里救下她,养着非亲非故的弟弟,甚至连续两年包下年幼就被花娘推出来卖身的花魁……此间种种,与眼前的苏宁,形成莫大的反差。

    苏宁不太相信谢虞禾的话,那个莫巫脸上的面具,那朵雪花印记,他不会记错的。

    “你怎么确定他中途没有离开过?”

    “他做了什么?”

    苏宁又不自觉咬唇,只这次是轻轻的,雪白的牙齿有如碎玉,击在娇嫩的花骨朵儿上,他挣扎着,最后说,“他脸上的面具,与杀我满门的那些凶手一模一样——他或许就是其中之一!”

    苏宁的反应绝不会作假,谢虞禾知道莫巫的手不干净,即使不

    是莫巫动的手,也绝和他脱不了干系。

    “苏宁,我觉得你想差了。”他的手覆上苏宁瘦削的肩胛,“若真的是他,方才他已见过你,你现在离开,不正是正中他下怀么?”

    “不若留下来,我在这,他不敢动手的,等这次祭祖结束,他便会随我父亲暂时离开,我会让父亲看好他——”谢虞禾说,声音比微微烛火还要柔和,“其他的,等他走了再说,好不好?”

    这话有理有据,苏宁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便点头应下来。

    生命暂时没有危险,苏宁想起还在生死之际挣扎的楚墨涵,起身要回先前的房间去。

    谢虞禾不拦他,只是叫他看完楚墨涵后早些休息,房间是楚墨涵正对面的东侧厢房。

    “谢谢你。”苏宁眼神颇为复杂。

    都说患难见真情,谢虞禾虽然对其他人狠绝,但凭心而论,对他是很不错的——两人初识,是他贪图对方的美貌,考虑不周,将人留在家中,之后也是他,不顾对方感受妄图抽身。

    “去吧。”谢虞禾怎么不懂苏宁眼中的愧疚与感谢——她几乎是要笑出声。

    为什么,还是那么单纯好骗。

    回到楚墨涵身边,刚刚来的张大夫已经用崭新的绷带代替苏宁的碎衣布片,绑在楚墨涵的伤口上,只伤口太深,现在已经有血迹从绷带中洇出来,一片深红。

    “大夫,我弟弟他怎么样了?”

    苏宁自己会医术,只他不过学了几年,中医博大精深,他那几年,不过一些皮毛。

    “不好说。”年迈的大夫捋了几下花白的山羊胡,面对患者的哥哥,无比敬重他的苏宁,面不改色得撒谎,“看今晚能不能醒过来,该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只能等。”

    绷带里面没有任何伤药,能醒过来才怪。

    这是谢虞禾的吩咐,张大夫在城主府待久了,说起胡话来,心都不慌一下,若无其事。

    “谢谢大夫。”苏宁把人送出门,自己回来守在楚墨涵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