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天后,梁辀看着完成的挂毯,他能想象,姑娘看到时,一定笑得满脸欢喜,然后Ai不释手,最后挂在客厅里,每天都会欣赏几次。

    一切就像他预想中的一样,即使纪月最后一次在北京,在满地狼藉的客厅里,她还是会站在沙发前,看着一片空白的墙壁。脑海里描绘着,那副挂毯仿佛仍然挂在原地,历历在目。

    看见纪月似乎陷入了回忆中,不再开口,艾力克想起买买提科长的嘱咐,“她Ai人是北京来的领导同志,你千万要照顾好她的情绪。”年轻的维族小伙,一下子没了头绪。

    他急着起身,拿起热水壶,给她面前的茶杯里倒满热水,热气随之慢慢升腾,又瞬间被夏夜的风吹散。

    “你再和我说一些这里的故事。”过了一会,她突然开口。

    艾力克“嗯”着,绞尽脑汁搜刮着剩下的故事,他们家是喀什人,他在域疆大学读完就来到库车工作,而库车属于阿克苏地区,“在我们库车大街上,很多店门口,都挂着葫芦,特别漂亮,见过吗?”

    纪月低着头轻轻笑了一下。

    “它挂在家门口,吉祥如意,你也可以买一个带回家。每一个都是手工做的,用我们阿克苏产的葫芦,放在水里漂染,然后刻上吉利的画和字,最后上sE。”

    她点点头,“好的。我下次一定买一个。”

    见他久久不说话,纪月轻声问了句,“还有吗?”

    他g笑了一声,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脑袋,“其实,我是喀什人。”话刚说完,他却看见她有了猛烈地反应。

    她突然抬起头,在会议室的昏暗中,他清清楚楚地看见她眼眶里盛满了泪水。

    “那你和我说说,喀什的故事吧。”

    艾力克不知道是不是也被纪月的情绪感染,对家的回忆,瞬间在他脑海里浮现出来,“喀什古城里,到处都能看见卖馕的商铺,我家就是经营着打馕烤馕店,每天都会卖出成白上千个,我放学回家的时候,很远都能闻到店里飘出来的香味。”

    “你知道一家叫爷爷爸爸的店吗?”

    他眉毛挑着笑了起来,“当然知道,就在西区嘛。怎么了?”

    “我先生说,他就住在这家店楼上。”

    “他是米吉提大哥的朋友吗?”

    纪月一下就笑了起来,她笑得很开心,可是笑着笑着,她的眼中又盛满了悲伤,“你认识?”

    “他在北京上的大学,回来之后,就在喀什市政府里工作,你知道的,我们从小的愿望就是去内地读书,他就是我们的榜样。”

    “他们家是什么样的?”

    她听着艾力克细细描绘着古城的风貌,传统与现代文化交织着,铜铺与咖啡馆林立,这座古城里的每一砖,每一瓦,它们都是梁辀曾经工作了10年的痕迹。

    艾力克滔滔不绝地说了很久,他有点口渴,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你先生来南疆做什么工作?”他顺口问了句。

    “他是做喀什古城改建规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