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小妹不想住这里,不过,这是大人们的意思,怕她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日后她出门,你可得紧跟着她,别让她落单,更别让她碰上之敏等那帮人。”

    不仅杨家人是这么想,老爷子们也是这样想的。虽然因为孩子姥姥姥爷的关系,东北对她来说,不是一个陌生的地方。但是,这里等同于是曹家人的第二个老本营。以穆亦漾和曹家人水火不容的关系,放她在外面晃荡,让人不放心。

    更何况,近日,有人在东北看到曹之敏的身影。以两人平时见面恨不得拳脚相向的情况而已,现场没有大人压制的情况下,能不让两人碰面,尽量不让两人有碰面的机会。

    “明白,对了,旦旦也住这里?”

    “他不在这,在营里深腹之处。”杨宗不厚道地笑了,“他姥爷亲口拜托老爷子,让老爷子把旦旦往死里炼。不把一个白切鸡炼成一块巧克力,就不让他出营。”

    正式和校园生涯说再见的旦旦,他抱着入营的想法,那么得动真格。在不危及人身安全的前提下,古家人抱着炼钢铁的想法来锻炼旦旦。因此,怎么苛刻怎么来。所以旦旦这回入营,身上至少要脱两层皮。

    如此一来,旦旦之前还抱着来东北之后,跟着穆亦漾在东北游山玩水,吃香的喝辣的,闲来无事就在营里练练身体的等吃混喝的想法,消散得无影无踪。

    此时,深山某处的一栋木屋里,曹太爷站在一棵参天大树底下,闲云野鹤,悠然在望着远峰。一个黑衣男子来到他身边,低声地说了几句。

    “算不上大事,不过,之敏那个性子,得好好拘着他。”曹太爷在黑衣男子的搀扶下,慢慢地往山上走,“让人告诉之敏,如果见到囡囡,绝对不能和她动手动脚。这山长水远的,真要出什么事,无论是我还是他老子,来不及帮他收拾残局。唉,触手莫及。”

    黑衣男子想不通,为何曹太爷会避让让一个小丫头。在他眼里,曹之敏和小丫头,两个年轻气盛的年轻人,谁也不肯让谁,都想压对方一头的被宠坏的幺儿幺女。他轻声地说:“老爷子,我是这么想的。之敏这孩子,虽说性格冲动,然而也不是不懂事的莽撞人;小丫头不是三岁小儿,她和之敏两人,总不能每每见面,全是拔刀相身的局面。”

    闻言,曹太爷乐了:“你没能亲眼所见,那两个孩子,前世有仇,今世来闹。再不用说,旁边还有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在一旁不断地怂恿两人。我们能防住小偷偷东西,却防不住一直别人惦记得偷东西的贼心。一个看不住,我说,你还别不信,两个孩子肯定会又打又闹的。这可是东北,我不能不给那孩子三分薄面。”

    听听这话,更让人觉得悬乎。黑衣人不以为然:“东北是我们的地盘,虎落平阳任犬欺。俗话说得好,强龙不夺地头蛇。丫头是龙她得盘着,是虎得踞着。依我说,您用不着为这事有顾虑。”

    东北是什么地方,那可是曹太爷一手建立起来的大本营。这么多年以来,又经过曹老爷和大曹哥的经营,历经三代人的共同努力,东北完全是曹家人的后院。只要飞只苍蝇进来,不出三秒钟,曹家人都知道那只苍蝇是公还是母,是雄还是雌,是老还是幼,是胖还是瘦。

    知道属下的意有所指,曹太爷摇了摇头:“你想差了。囡囡是我兄弟的曾外孙女,我的曾孙与兄弟的曾外孙女打架,我能拉偏架吗,光是别人的口水就能把我淹死。再说,还有几位老人也在这里。你等着,只要小丫头受一点委屈,他们早已上膛的枪口,绝对会射出无数发子弹往之敏的身体里扎。”

    孽缘啊,孽缘。所有的渊源,都是来一个甲子年前的前辈们的恩怨。大人们的恩怨,牵涉到孩子们身上。

    黑衣人细想一下,仍然觉得老爷子们不足为惧:“老爷子们德高望重,可是,咱们家又不是吃素的。再说,一切得依着一个理字。若是小丫头先闹事,咱们再怼回去,那叫事出有因。”

    “千万别,你们啊,一帆风顺走来的路,来点风浪,你们却不当一回事。”

    高瞻远瞩是曹太爷的习惯,他慢悠悠地往山上走:“孩子们的小打小闹没什么,只是,这一切,不能让别人因为孩子们的打闹而让他们获利。”

    大半年以来,因着曹家和小丫头的恩怨,令曹家处处捉手见襟,从表面上看,全是飞云得利。然而,在他眼里和心里,总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背后仿佛在第三只手,一直在向他们慢慢收拢。而他们,全被人捏在手心里。

    他的话,令黑衣人心里一惊:“老爷子,您真是这么想的?”

    两方人马的纷争,竟是第三方的有意为之。这个结果,不管是小丫头还是曹家,都不愿意看到,更是无法接触。只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把兴风作浪的黑手,伸向曹家。

    “哼,这还用想吗。我估计,除了我,杨家和飞云至少也看得出来。”

    惹不是这样,虎老爷子也不会好好地,突然来一趟东北。

    晚上6点,生龙活虎的穆亦漾看着黑瘦干巴的旦旦,差点认不出人来:“我的天,旦旦,营里虐待你了吗,不给你饭吃,不给你水喝,硬生生把你风化成木乃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