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眯眯的曹太爷坐在人力轿上悠哉修哉:“别这么说,我这次当了一回18岁姑娘,坐大红轿子,头一次。老了老了还能有这番享受,不错。”

    走在金罗旁边的大曹哥调侃着:“罗子,你不够意思。爷爷坐的轿子,怎没我份?嫌我太年轻还是辈分低。”

    “师兄,你别调侃我。”金罗也不担心大曹哥会恼,两人的交情多年,说话不生分,“若我真让你坐轿子,只怕你一脚踢翻,说我嫌你四肢不勤来着。”

    当曹老太爷一行来到前院不久,金斌也坐着轿子来到前院,远远地他就听到从前院的客厅里传来的朗朗笑声。看到他进来,曹老太爷从围椅站起来,向他一拱手:“老伙计,今日过来打扰你却没提前打招呼,失礼之处,请您多担待。”

    他知道这些人家最讲礼节,特别是这些上了年纪的老人。若不是两人多年的交情,他也不会冒然上门。

    有朋自远方来,悦乎。金斌上前与曹老太爷撞下肩膀:“老哥哥,悠着点,别太用力。瞧着您大我几岁,身子骨比我硬朗太多,小心把我的这框老骨架给撞散啰。”

    见完礼之后,曹太爷向老友介绍着:“老伙计,这是我孙子曹太昊,他和你家的罗子是同一个学校毕业的。”

    两人是老交情,各自的孙子也是老交情,然而,这是金斌第一次见到曹太昊本人,同时曹家祖孙第也是一次到金家拜访。

    “金家老祖宗,我一直听罗子提请起,您和我爷爷是多年好友,所以今天特意跟爷爷一起来拜访您。”

    金斌一直对大曹哥早有耳闻,今儿第一次见到本人,眯着眼睛打量他:“长得好精神的一个老伙子,老哥哥,你这孙子得亏长得不像您,才生得这般端正。”

    曹太爷的长相是纯粹的路人甲相貌,因为老婆生得俊俏,又过儿媳秀丽外表的再次中和,还有孙子也争气,挑着长辈父母的优点继承,因此,模样虽然比不上男神,年轻的时候也算俏郎君。

    在金斌心里,他觉得曹家人无事不登三宝殿。否则,不至于这么多年才第一次上门。他想到正在上房里帮家里誊抄族谱的穆亦漾,她身边有金宵金定金乙陪着,想来有什么问题他们祖孙三个也能帮忙解决。于是他索性留在这里陪曹家父子。

    “我说老哥哥,这些年,你都在哪里逍遥快活呢。”

    “这些年,我有一半的时间都在海外;另外一半时间呢,则在深山里吃斋念佛。比不得老伙计你每天大口喝酒大碗吃肉的好日子哟。”

    “我都这把岁数,再不吃好喝好,真要等我两腿伸直之后,逢年过节的等我子子孙孙烧给我,老子才不干。”

    “可是,你这个吃法,身体没抗议?”

    “我一餐少吃一块肉,它马上抗议。”金斌笑着大拍自己的肚皮,“一日三餐,酒肉齐全。”

    长辈在聊他们的,孙辈在聊自己的。金罗对于大曹家来到自己家里,也是有点小疑惑:“师兄,您得注意身体。瞧您,感觉有点体弱。”

    眼袋有点明显,精神不似往昔,体形都有点偏瘦。给人的感觉,有点风烛残年。金罗突然有点心疼自己的这位师兄,他人虽然不在京城,但是这段时间的人事变动,他是有所耳闻。据说,不,不是据说,大家的眼睛都看到,大曹哥他那一派最近特别背。

    “罗子,谢谢你的关心。放心吧,人上了数月,清瘦点,对身体有好处。”大曹哥脸上虽然露出笑容,但是笑容不达眼里,他甚至有点吁兮:“我有时候,挺羡慕你们这些的。在外工作顺心,家里是老婆孩子热炕头。”

    不像他,工作上烦心的事情一大堆不说,家里的老婆孩子还不断地惹出一大堆事情让他帮忙擦屁股。所有的事情堆压在一起,他身上不掉肉才怪。

    安慰的话不用说太多,换了自己处在师兄的境地,也不希望听到太多别人安慰的话,不管是真心实意的安慰还是假惺惺的作态。

    他给大曹哥斟一杯酒:“来,今天不上班,咱师兄弟喝个痛快。”

    有时候,大曹哥也恨不得自己能够一醉方休。只是,身边少个能一起醉酒的人。他一杯下肚,差点被呛到:“你家的什么酒,度数可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