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

    “哎!爷爷,是我。”贺言别开头抹了把眼睛,再转过头来时脸上是大大的笑容,看得人心酸。

    “这个……”眼神往下瞥了下,贺建山示意贺言把他脸上的氧气罩摘了。

    贺言动作娴熟的给贺建山摘了氧气罩,又把枕头给他垫高了些。

    贺建山眉头蹙着,看清贺言脸上的伤,大惊:“凉,你的脸……”

    “没事,爷爷,我不小心摔了一跤。”

    贺建山心疼极了,反复的看了贺言好几眼,又看了眼林爷爷,叹息:“你不懂事,不听爷爷的话。”

    “对不起,爷爷。”贺言低下头,强忍着自己的泪水。

    贺建山叹息了一声,看向林爷爷身后的林彦涵,“这就是那孩子吧?”

    林彦涵被林爷爷用手拉了一下,往前趔趄了一小步,咬着唇叫了句:“贺爷爷好。”

    “呵,长得真好。”贺建山爱怜的笑笑,看向老友,“老林,你有福气啊。”

    “我的福气就是你的福气,咱们的约定,我可都记着呢。”

    闻言,林彦涵身体猛地一僵,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这一反应正好落入贺建山眼里,他在这世上活了70来年,什么没见过,这一下子就知道了林彦涵的意思。

    微微一笑,他摇摇头说:“我们贺家不争气,你的宝贝就是我的宝贝,我哪里舍得她受苦,两个孩子的人生,让他们自己走吧,咱们别管了。”

    “哪里能这样。”林爷爷鼓着嘴,轻握了一下贺建山的手,“两个孩子马上就订婚,你可要给老子好好活着,看着。”

    “呵。”提起这个,贺建山不再说什么,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只是他不愿意在他孙贺言面前说这个。

    “凉。”

    “哎,爷爷。”

    “你带着林家孩子先出去,我有话和你林爷爷说。”

    “好。”

    贺建山和林爷爷说的都是两人当年参军打仗的事情,多数是林爷爷说,贺建山听。

    硝烟弥漫的那些年,贺建山眼前仿佛又出现当时的情景,连长告诉他,所有人都死了,都牺牲了,偏他不信,硬生生扒开六十多具已经僵硬的尸体,把林爷爷从下面扒了出来。

    两人那是什么,过命的交情,他怎么能扔下林爷爷呢。

    “我一直记着,你一个大男人,哭的脸上都是鼻涕,死死拉着我的手。”林爷爷动情了,眼眶红透,伸手握住贺建山的手,“所以,你给我好好活着,别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