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丘顶端,似乎是一个塑像的头顶,在上面,坐着一个人!

    他的体格不壮,样貌也不算英俊,肤色微黑,没有胡须,一身穿着容易让人想起在田里刨食的农民。

    当然他不可能是个农民,农民不会在尸丘顶端坐得那么随性和潇洒。

    左膝屈起踩在一个头颅上,右腿很大随意地往前耷拉着;

    左手撑在膝盖上支住了下巴,另一只手在把玩一把黑色的短剑;

    他面朝西方,火红的夕阳洒落在他的脸上,身上,像是给他全身染了一层血,在此情此景下,倒让他没有那么突兀。

    就这样,凌汐在丘下,看着那人,那人在丘顶,望向夕阳。

    正如一幅凝固了的,浓重的油画。

    “你来了?”那人开口了。

    凌汐知道他在问自己,因为周围没有其他活人。

    只有尸体。

    “你认识我?”凌汐问道。

    “不认识。”那人道,“就是知道你会来。”

    他没有转过头看凌汐,只是伸手招了一下“你上来吧。”

    凌汐眼前一花,就到了尸丘的顶上,站在了那人的边上。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和我一起看夕阳了。”那人始终痴迷地盯着血红的夕阳,像是在自语,也像是在对凌汐说。

    他的手中,黑色的短剑在时不时地转动,就像凌汐前世思考或无聊时,始终在转笔一般。

    区别在于笔是最普通的笔,而短剑上却能看到一层干燥凝结的血渍。

    凌汐看到了血渍,也看到了连绵的尸山,忍不住问道“这些人是你杀的?”

    那人嗯了一声,表示确认了以后,没有多说话。

    他的脸,他的手,他的身体都很干净,除了短剑上的血渍,看不出来一点杀出尸山后的血煞意味。

    再怎么,也应该沾上一两滴血吧?

    因而他的肯定,让凌汐凭空生出了荒谬的意味。

    他看了眼近处和远处,眼睛被血红色刺得发痛,吸了口气问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