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尔钦和葎珠一夜未眠。博尔钦则满脑子想着幕后黑手,想着秦关仙、顾君寒、老板娘,姜叔他们与夜莺图的关系,葎珠则忙着收拾行李。说实话,两人行李不多,手快的人,一会儿就收拾好了。就算是手慢,半个时辰也能收拾妥当。

    然而,葎珠却收拾了一夜。终于要离开,出发去中原的皇都卞安了,她心中的期许,激动,喜悦,紧张,惶惑,难以言表。她手上一定要做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才能稍微镇静下来。

    破晓时,有人敲了敲门。

    博尔钦和葎珠同时问道。“是谁?”

    “是我,顾君寒。”顾君寒的声音一出现,博尔钦的脸便晕红一片。她心里七上八下,坐立不安,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葎珠道:“公主,我去开门?”

    博尔钦既想让她去开门,又不想她真的把门打开。

    葎珠眼见博尔钦目光怯懦,肢体动作躲躲闪闪,犹豫不决,便替她做了决定。“公主,我去开门了。”

    博尔钦没有阻止她,只是把身子转过去,背对着打开的门。

    顾君寒进来了。“谢谢葎珠姑娘。尔钦公主……”

    他刚开了口,博尔钦就转身过来了。她对于他的一举一动都敏感到了极致。“怎么改口唤公主了?以前你不都唤我尔钦姑娘么?”

    顾君寒笑了。他心想,没想到,她还有这么敏感可爱的一面。“好,我改口。”他并没有坐下的意思。只站在茶桌旁,右手的五根细长漂亮的指头轻轻敲打桌面。“我此次来,是想请求你一件事。”

    博尔钦飞快而含糊说道:“什么事?”她很想说,我答应你。

    顾君寒的手在桌面上画圈圈。“我想请求你,让咏胜与你们一起去卞安。咏胜从小习武,从小跟在我身旁,与我一起接受教育,练习骑射,对世事有自成一体的深刻的见解和看法。而这些看法,通常是非常准确的。我希望尔钦姑娘你能够允许我,把他安置在你身边,至少在去卞安的路上,能护送你一程。这样,我也放心些。”

    听顾君寒说话如此小心翼翼,字斟句酌,博尔钦忍不住差点开口。你要是这么不放心,干脆你亲自护送我去好了。可是,这句话太过任性,太过骄纵,她只能想想,无论如何也是说不出口的。

    不过,听到他如此关心自己,她还是受宠若惊。“我答应你。”

    顾君寒的手停止了画圈,脸上的笑容又微微一笑变为了如释重负的笑。“如此一来,我便放心了。”

    他还想说什么,却似乎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躬身行礼,转身出门去了。

    博尔钦、顾君寒两人说话,躲躲闪闪,欲言又止,又紧张不已,葎珠早就看在眼里了。内心里不断琢磨,是否要插进去,帮他们一把。

    顾君寒前脚刚踏出去,她后脚就追了上去。

    葎珠大声叫道:“顾官人,你不是还想知道关于夜莺图的事吗?呃,我是想问,你是希望,我们写信告诉你,还是等你日后到卞安来,才当面细细说明。”

    葎珠的意思很明确了,她就是想问,顾君寒什么时候回卞安。

    顾君寒道:“写信不方便,等我来了之后吧。”

    葎珠笑道:“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