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莱妮亚从未考虑过会有被人工科技掠夺大脑信息的这一天,但玩弄欺术的魔女向来知道哪怕是记忆也不是绝对安全牢不可破的存在,对入侵思维和混淆感知都很擅长的她自然对自己重要的记忆进行过深度暗示和魔法保护。看样子要高出地球科技很多的氪星科技也没能在她脑海中找到多少被她藏起来的信息,不至于让克拉克的弱点在她这里被暴露出来。

    只不过……竟然被他们看到了她身份的事,真是失误。

    女战士很快爬了起来向手术台上的人攻击了过去,不过在对上那双诡谲的金色眼睛的时候,她的大脑和行动都变得迟缓起来,等再回过神的时候,实验室里的人已经不见了踪迹。

    格莱妮亚逃了出来,轻微的跑动都让她吃力地喘着气,不止是思维到现在都在紊乱的缘故,还因为这艘飞船里的大气并不是人类能够生存的环境。但她没有放缓脚步,努力用魔力感知着飞船上克拉克的位置。

    她在路过一个控制台时看到操作口有一处空缺的凹槽,她将克拉克之前在上飞船的时候交给她的钥匙放进了凹槽里。

    突然间出现的乔·艾尔的AI投象瞬间出现在了她面前。

    “我需要你的帮助。”格莱妮亚说,“请带我去找克拉克。”

    乔·艾尔与她曾在孤独堡垒中见过,初次见面时扫描到她的能量构成时,他曾对她的来历起过怀疑,但秉持着对儿子朋友的尊重,他没有把她与普通人类不同这件事说出来。看到现在的她,乔想他终于知道她对于他的孩子为什么那样特别了。

    “不,是我需要你的帮助,请帮助卡尔。”乔·艾尔说道。

    克拉克很少有流血的时候,氪星人的体格强迫,哪怕是他小时候,也很少有能在他身上留下伤口的事。因此当格莱妮亚看到氪星科学家手中那瓶装有克拉克血样的瓶子时,她少有的动怒了。我自己都舍不得下狠手打的崽让你给我抽了这么多血?

    半点没手软地制服那人的同时,她在他意识里下了一段暗示性的幻术魔法。

    乔艾尔调节了飞船上的大气成分,不再受氪星大气压制的克拉克恢复了他的力量,轻而易举地挣脱了绑住他双手的束缚带。

    格莱妮亚拉他起来,他却在站起身时反握住了她的手,“格莱尼亚,他们给我看了一些糟糕的事情……”

    格莱妮亚的手僵了一下:“什么事情?”

    克拉克说:“佐德让我看到了这个地球的覆灭——他想在地球上重新建造一个氪星,但那会毁灭这个星球上的一切。”

    被克拉克握住的那只手几不可见地放松了下来,格莱妮亚都不知道她是不是在松口气,她竟然会为暴露的不是她的秘密而感到庆幸?真是糟透了。

    他看着她的眼神是十足的信任与依赖……向来如此,像是丝毫不介意她的靠近和在她面前展露自己的伤口的幼兽一样。为什么那么傻,为什么那么信任她。

    “你怎么想,克拉克?”一边是他的母星和族人,一边是他从小到大生长的地球,他会怎么抉择?

    “我想要阻止他,重建家园不是他破坏另一个星球的理由。地球同样是我的家园。”

    格莱尼亚安抚地捏了捏他的手心,“好,我们会做到的克拉克,乔告诉了我阻止他们的方法。”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

    ……

    有时候格莱妮亚都要觉得秘密这个词是不是为了暴露而生的,命运里的玩笑和反复无常让她常常忍不住想要咒骂撒旦。

    他们离开了那艘氪星飞船,但格莱妮亚很快察觉她安放在肯特家的防御法阵被人触动了……佐德的人追踪到了在家里的乔纳森和玛莎。幸运的是魔法阵的拖延足够给他们回去的时间。

    “你选择站在她那边与我们为敌,艾尔之子?”费奥娜看到赶来的他们说道,“站在一个……连人类都算不上的生物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