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这暴君怀有杀心,莫不是被他看破了罢?

    温祈满心忐忑,突地被丛霁质问道:“你的腰身被磨破了皮,你为何不向朕禀报?”

    他理所当然地反问道:区区小事,我为何要向陛下禀报?

    对于他而言,不幸落入了暴君手中,能活命已是万幸了,他并不觉得如此小伤会令暴君心生怜悯。

    “从今往后,纵然乃是区区小事,只要事关于你,你便须得向朕禀报。”丛霁取来被放于架几案上的药膏,以指尖沾了,为温祈涂抹。

    腰身之下便是曾经为丛霁所揉捏之物,温祈直觉得自己的身体正在一阵一阵地发烫。

    那物好似食髓知味了,正蠢蠢欲动。

    他伸手抢过药膏,故作从容地道:还是由我自己来罢。

    他又恐触怒丛霁,补充道:温祈出身低贱,岂敢劳烦陛下?

    丛霁并未动怒,而是叹息着道:“你该当自尊自爱,不许认为自己出身低贱。”

    仅仅是说辞而已,温祈从不认为自己出身低贱,无论是生前的自己,亦或是如今的自己。

    闻言,他不禁心生欢喜:多谢陛下提点,今日起,温祈自当自尊自爱。

    “那便好。”丛霁见温祈一手用《尉缭子》遮掩着下/身,一手上药,并未过问。

    上过药后,温祈等待着丛霁重新将他束缚,丛霁却是着人送来了海草,擦试过双手,随即亲手捏了一丝碧绿送至他唇边。

    他未曾尝过海草,咬了一口,立即食指大动,将一整盘海草吃得一干二净。

    丛霁见状,含笑道:“黄昏时分,这海草方才送至宫中,约莫十斤,以冰镇着,你若是喜欢,朕再着人送新鲜的海草来。”

    这暴君适才还透着一股子厌世,眼下却变作了纯然的温柔。

    温祈困惑至极,谢过恩,又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丛霁见天色不早,向温祈告别道:“寐善。”

    温祈扫了眼被丢弃于织皮之上的铁环与铁链,继而瞧着丛霁的背影,不敢置信。

    这暴君当真要解开他的束缚?

    丛霁走出十步,倏然回过身去,复又到了温祁身侧,进而居高临下地注视着温祈。

    这暴君适才应是忘了罢?

    温祁阖了阖双目,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