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某一天夜里领着家丁和府兵,将未央坊团团围住,嚷嚷着将那花魁请出与他对饮一宿才能罢休。

    这种有伤颜面,又极不风雅之事,惯常人做不出来。

    可这庆王爷是个糊涂浪荡子,再加上一干看热闹的煽风点火,攥着一身劲便要往未央坊里头冲。

    未央坊虽是临街商铺,可临街那一处只有一座高门围墙,往里面越过花园和栈桥才到一处四层花楼。外头闹得厉害,里头却是全然不知。守门的小厮只说没有号牌一概不得入内,任凭老王爷叫破了嗓子也是不开门。

    老王爷向来康健,却是那一日回去一病不起,约两日功夫便一命归西。老王妃早已过世,府中大小事宜皆由侧妃打理。那侧妃夏氏不过二十有二,虽是孱弱却是极有主见,一纸诉状告到顺天府,又哭哭啼啼进宫求了康熙恩典。

    只不过,等顺天府前往未央坊拿人时,已是人去楼空。虽门窗紧闭,可里头一应陈设皆挪走一空,仿佛这楼宇半年内皆未住人。

    李册虽有疑惑,却也不敢隐瞒,如实上告给了康熙。

    那庆王爷本就年少轻狂,早些年没少御前失仪,本为康熙所不喜。仗着比陛下虚长几岁掣肘得很,原以为年纪大了有所收敛,却更是日益甚之。这几年宫中家宴皆未获得邀请。

    便是这样一个人,宗亲里头接连上告又是追封又是大办丧事,叫康熙本就头疼。那夏氏如今哭得梨花带雨,直言若不是为了王爷平反便是一头撞死随其去了,更叫康熙怄火。

    忍着胸口一团火气,只得着太子牵头四贝勒协理共同处理此案。

    于是胤禛回了府邸,便直奔芙蓉斋,茶也未尝一口便屏退众人问自己那一脸悠哉的小福晋。

    “那未央坊可是你名下的产业?”

    齐音也不惊讶,点头道:“是的。”

    “如今那里头的人何在?”

    “早就离开了京城,难不成还等着官府拿人?不过贝勒爷倒是可以拿了臣妾去御前复命。”

    齐音说着,冲胤禛眨眨眼睛。

    “荒唐!”男人气结,怒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心与我玩笑!”

    “什么时候?贝勒爷不说我倒是忘记了。”齐音笑笑,转身冲窗户外唤了声:“海棠,取了今日菜单与我。”

    外间海棠应了一声,本愁容满面的脸上顿时堆砌笑容,一路小跑着去小厨房。冬来不解,忙跟着上去问她何事这般开心。海棠本就提防,见她问起,便下了圈套低声道:“无事,膳房今日有新的菜品而已,等着叫贝勒爷尝鲜呢。”

    冬来也不怀疑,两人一并取了单子回来,只见院子里跪了一地。

    “乌拉那拉氏!你到底知不知道轻重!此事皇阿玛着我与二哥督办,你且与我说那鸨姐儿与众人去了哪里?”

    胤禛又急又恼,某人却仍是一副散漫模样。

    齐音撑着桌角坐定,问道:“贝勒爷毫无道理,你问我,我又问谁去。臣妾可是一直呆在府里,那处地儿臣妾可是一次没踏进去呢。”

    “那卢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