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个初次见面的渔民居然在这里妄谈国政,岳阳水师的指挥使况天雨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直接站了出来抨击道。

    “戚大英雄何以在此妄谈国政呢?我大明的水师力量虽然不如以前,但也绝不是你口中的不堪一击,这说话,是要负责任的。”

    朱厚照有些不满的看了况天雨一眼,戚景通就开口回应了。

    “这位大人,若不是如此,那么敢问弘治十三年,为何仅仅七十多个倭寇就能从闽南地区登岸,如入无人之境,劫掠我大明的财富,残害我大明的百姓呢?”

    “若不是如此,那么成化九年,为何区区数百水贼就能在我大明的土地上劫掠完了扬长而去,而当地的登州卫却是不为所动呢?手底下的人想要亲自去追杀贼人,还被上头责令一番闭门思过,这又是是为何呢?”

    “在我看来,我大明的水师防务,不止是政策出了问题,更是人心,是人心出了问题!”

    “总有人想着养寇自重,总有人想着自己的乌纱沉浮,总有人畏首畏尾,害怕失败,害怕承担罪责,这样瞻前顾后的队伍,又怎么会是那群亡命之徒的对手呢!”

    想起当年登州卫的事情,又想到自己继父一家遭遇的不平,戚景通心头的怒火刷的一下就上来了,丝毫没有发现在场的大部分官员对自己投来的杀人般的目光。

    “大胆!你一届白身,有什么资格妄谈国政诽谤朝廷,要不是念在你今日有功,不然本官必定要查一查你是否有什么异心了!”

    岳阳的知府李义非也站了出来为况天雨解围,不同于其他地方的文武不睦,像他们这种在水边的,要是文武官员不团结合作共同遮掩,恐怕那箩筐事情早就被捅破了天了。

    “戚队长说的没错!俺娘说了,要是没有戚队长,我们这群世代住在海边的渔民,又怎么会有今天的好日子,想出海就出海,要是放在以前,这都是做梦都梦不到的事!”看着这个老头凶自己的队长,杨二娃立马就不乐意了。

    “就是!我爹娘不就是被水贼杀死的吗!也不见你们这群附近的卫所前来救援,要不然我娘又怎会……”张麻子想起了自己的爹娘,差点哭了出来。

    “哼!竖子无状,竖子无状!”李义非气的胡子都抖了抖。

    对于几人的争吵,朱厚照倒是没有理会,自然淡淡地问戚景通:“那依你看,如果朕让你成立一支水师,你会如何,又会如何呢?”

    听了朱厚照的询问,戚景通也不胆怯,像他们这种心底有自己的坚守的人,又怎会有什么好怕的呢?朝闻道,夕死可矣,如今我表明了心志,不管成功与否,又怎么留下什么遗憾呢?

    “回陛下的话,若是让我来操练水师,草民只有一个要求。”

    “哦?什么要求?”

    “草民的水师不受太多人的管制和束缚,一切操练事宜皆由草民自己来决定。”

    “大胆!你这和圈养私兵何异!用朝廷的钱养自己的兵,本官看你是失心疯了不成!”李义非越来越气愤了,好像是花了他家的银子一般。

    “若是朕答应了你的请求,你又准备如何操练呢?”

    看着朱厚照都不理会这条疯狗的置问,戚景通自然也不会去理他,这种只知道抬着嘴皮子给人扣着高帽子的人,多看一眼都是脏了自己的眼睛。

    “回陛下的话,草民会从附近村寨的渔民中召集青壮年入伍,最好这群人还都是父子兄弟,最好还要大字不识一个,最好还都受过水贼或者倭寇的凌辱,与他们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哦?前面的东西朕还可以理解,只是这大字不识一个,又是什么新花样啊?”据朱厚照所知,后世的征兵工作都必须要求应征人士有着相应的学历,这样配合和训练起来可以有更好的效果,招募一群文盲,这是什么操作?

    “回陛下的话,其一,渔民天性好水,自幼就和水和船打交道,本就是一等一的上好人选,不至于会出现怕水晕船之类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