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骨头像被车轮碾过一样,酸疼难忍。

    “醒啦!醒啦!快去告诉夫人,小姐醒啦!”

    这声音……是阿念?

    入目是轻粉色的帐幔,空气中飘散着她最喜欢的白芷香。

    陆思妤茫然地注视着床顶,不理解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小姐,您感觉如何?头可还疼?”

    陆思妤努力撑起上半身,阿念见状赶紧上前扶她。

    “阿念……这是在哪……我不是死了吗?”

    “呸呸呸!小姐福大命大,从阁楼上摔下来磕破了脑袋,但府医说静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性命并无大碍。”

    阿念这么说,陆思妤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胳膊手腕都缠满了绷带,后脑勺传来一阵刺痛,她伸手去碰——

    “嘶——”

    “别碰别碰!”阿念拉下她的手,“伤口刚结痂……哎呀!又裂开了!”

    阿念急急忙忙地帮她重新上药换绷带,陆思妤任她摆弄,目光环视着室内的布景——

    宽敞的房间用屏风分隔成两半,左边是寝室,右边是起居室。

    床铺斜对角是红木梳妆台,上头摆着面价值非凡的菱花铜镜,从陆思妤的角度刚好能看见反射出来的自己的脸,那是张略带点婴儿肥的少女的脸。

    这分明是她的闺房。

    难道说……

    她猛地抓住阿念的手:“阿念,现在是哪一年?”

    “哪、哪一年……嘉宁二十七年啊,小姐你怎么了,别吓我呀……”

    嘉宁二十七年。

    陆思妤默默计算着。

    太子顾恒还没登基,她十五岁,顾晏十八岁。

    她回来了。

    回到了出嫁前,回到了定远侯府还没灭亡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