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晶莹剔透的玻璃杯,柳默钦低头,看了看修长十指。

    上头,有着些许结茧,横陈伤疤。

    不痛了,只是很恸罢了。

    彷佛,他又在上头,看见了血Ye的流淌,连绵不绝。

    一抹殷红的蜿蜒,悄然无息的爬上了双手,一圈圈缠绕,一点点包围,把肤sE调和上了,红得发冷的Ye状sE彩。

    无论是何人的鲜血,手套上,手套下,都曾有过的;福马林的刺鼻,或多或少,也曾沾染过,不知几何。

    在闷热得,近乎窒息的氛围之中。

    他常扪心自问,但凡再度消逝了一个生命,在冰冷如霜的table上,他自责吗?有的。他伤感吗?有的。

    更多的,却是怅然若失,想起了更久远的往事。

    柳默钦在某种意义下,是凉薄的;凉薄得,可以无视他人的X命,极其冷静地,看待它的萌生与逝去。

    至多,透过了此类消长轮转,看着自己曾经历经的种种过往。

    任何事情,一旦多了,自然便麻木不仁了。

    孰好孰坏,孰优孰劣,真要说起,他也是说不出个条理分明。

    唯独明白,自己困在了一个牢笼,深深闭锁了,他的身躯与心灵。

    有时候,如此刺目的颜sE,反而能帮助他,意识到自己还活着;活着,在用生命铺垫而成的牢笼。

    他心头还牵挂着一人,久违的那人。

    柳默钦并不是那麽想Si;然而,血sE盈眸,却是支撑他活下去的、力使他不会一了百了的方式。

    很悲哀。

    却又有,什麽办法呢?

    「你呀......」他望向掌心,本不存在的鲜血──早已被洗得一乾二净,却仍然有GU黏稠的不真实感,残存在记忆之中。

    头晕目眩地,他望向渐渐模糊不清的灯光,胃中翻腾,忽然有些作呕。

    柳默钦并未呕出什麽东西。

    他只是任由腹中翻腾咆哮,无意义地在那张面具下,乾呕,搅弄,甚至带上了不少玩味的成分。

    舒服吗?想当然耳,是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