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淳手足无措压着他胸口,那时青红血液交缠,互相痛苦“未言,我该怎么做,未言。”

    身后天空月相狰狞,远方卷起风沙,莲妖却觉得那痛苦带来万般快乐。他捧住他的脸,缓缓贴去,吻他眉心,那一瞬,关于于此一切,自他神识间,封锁抽离。

    舒淳闭上眼睛,倒下去,沉入一场安然无恙的睡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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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将他藏在淤泥中,所有的荷叶护在湖面,惨月隐去,暗夜无光,浩劫提前来临。

    妖动杀业,迎来的便不是劫,是罚。

    妖元一半在舒淳身上,取出他会当即丧命。他为护他性命,独自以半妖之力承下业障。

    天雷滚滚,业火烧过,温度升至千度,湖泊顷刻干涸,所有莲与叶化为焦土。

    那妖化回一捧莲,花瓣枯萎纹裂,失去所有美丽。

    太阳升起时,有一身着道袍,手握拂尘的道士哼着曲子走来,靠近这方地方,优哉游哉抱起那捧莲花,看见干泥地里还埋着一人,也不嫌弃,顺手刨开拎起,提溜着回了山脚。

    道士算得未言好友,虽然道同妖为友,甚不同谋,可俩人偏有交情。因这道士六界游走,路过此方境界,挖湖里藕摘结下的莲,很爱吃,就常来吃。

    道士说他将历劫,好心决定历劫那日来守他一守,历劫成了为之加冕,历劫不成为之敛尸。

    不过,他这没成,一半妖元毁了,倒还有一半。

    道士以莲心缝补舒淳心口,凿了个池子,将莲植入。待舒淳逐渐恢复,取出未言另一半妖元,放入池中,待他不日修复人身。

    舒淳醒来时,已是数月过去,关于好友谋害,坠河中箭等等的记忆散乱模糊。仿佛隐约记得,山洪爆发,河水腥红,好像有人告诉他,矿产,是你的了。

    背叛者死去,他拥有契约,随心所欲修改追加条款,矿产就是他的。

    道士把玩一枚青玉佩,告诉他“我是无上君,我救了你的命,这个物件我要了,当你性命的回礼。”

    被救命的人无以为报,不太情愿也只好任由,然后道士转脸跑去集上当掉,换来百两金,当即在山脚下开起了酒楼。

    救命恩人酒卖的很贵菜又难吃,靠着偶有过路富贵来客为继,更成为了往后,为舒淳凿矿洞的苦力,唯一驻脚闲歇地点,导致他一度对于本山山头工人月银不忍强扣。

    且往后年年来燕回山头勘察,总得为道士带来一车一车好酒,希望他的要价能对山头苦力留情。

    道士养了一池莲,开的极美,舒淳有时来此,只为看一池盛意,清气沁脾,仿佛能够忘净烦忧。

    他爱极了,恰逢矿业盈利颇丰,生意场十分得意,他便大挥手笔,在浦北一处湖泊周建下宅子,湖中养莲。

    如今已隔七年,见着那位未言公子,莫名于他,有着道不出的熟悉,再因狂热喜爱他那琴声,随讨问道士可愿割让,道士转头去问未言。

    他笑,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