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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何时去知微堂进学?”易行简将想问的话写在纸上,推到小姑娘面前。

    知微堂明面上是江鹤给自家闺女置办的女学堂,实际背后出钱的是易行简,也是他提出来的,这样县里的无论是商贾员外家的姑娘,还是小官小吏的都能聚一块学,这两年下来,已经不止一个夫子在教了。

    而江明月这世因为有了知微堂也不再空守在家里,不用刻意去结交,如今也有几个能说得上话的小姐妹。

    江明月一看,赶忙摇头,捂着小嘴表示在门牙没长好之前,就不出门去。

    她总算知道这两年,为何陆陆续续都有小姑娘告假了,想来大家都不想被人看见豁了一个口的模样。

    易行简轻笑一声,又写下一句:“那你掉的牙怎么处理的?”

    “嗯...我阿娘说,这是上牙,得埋屋檐下,所以就埋咯。”

    易行简若有所思,还有这说法吗?

    正待他想说些别的时,余哆进了来,苦着脸道:“江姑娘,你那嬷嬷又找来了。”

    江明月听言神色微黯:“......”

    平日里对于杨嬷嬷说的那些话,她向来是不理会的,这会子又找来,她还真觉得腻烦不得了。

    该想个法子把嬷嬷送回江州才行,不然这一天天的,凈折腾人。

    “那我先回去了,省得她进来,”放下手中的纸,江明月扒拉了下头发,慢吞吞的站起身,又垂头丧气地朝外走。

    唉,易行简主仆几人亦是叹气。

    微微热烈的阳光照下来,落在踢踏着路边小石子的江明月小身板上,显得格外烦躁。

    “姑娘,你怎么又跑这来,是不是来这吃糖块?”短衫妇人眼角几条皱纹因着她说出的话,都竖起来一般。

    江明月被这一声吓的身子一僵,抬头看了眼,立马转移视线,声音冷冷回道:“没吃。”

    “可不能说谎,是不是那行简纵着你吃的,所以我才不让你来的,会害了你,嬷嬷才是为你好......”

    杨氏继续碎碎念,试图用言语掌控住一个孩子。

    江明月用力踢掉一颗石子,笑道:“那嬷嬷的意思是我阿爹阿娘会害我咯?毕竟他们从不禁止我和行府来往。”

    杨氏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半晌才讷讷回道:“怎么会,老爷夫人这不是忙嘛,你看他们哪有时间陪你,教你......”

    心底却暗恨不已,让她千里迢迢来这破落县城也就算了,当初教的好好的小姑娘如今也不讨喜了,还好月钱翻了个倍,又有何府的人孝敬,倒是攒下不少银钱。

    江明月浅笑,嬷嬷当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啊,不知是受人致使还是她本就不想自己跟爹娘亲,话里话外都透着一个信息就是:爹娘太忙,不疼你,唯有她这个奶嬷嬷才是全心全意为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