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寸官忙接过来,对那个伸手过来的年轻脸庞说一声谢谢!接过打火机,点燃了那根蜡烛,将打火机还回去。那个男孩子手里提着一只定好的蛋糕,看了看谢寸官和戴若夕,边接打火机边意味深长地道:“兄弟,好福气!”然后就出了门。

    谢寸官一愣,接着就恍然,脸上就露出微笑来。

    他将女店员赠送的那个帽子叠好,轻轻地戴在戴若夕的头上。

    戴若夕抬头看了一眼,泫然欲泣:“每年我过生日,我爸都会买一个大大的蛋糕!大到我们三口人,根本吃不完!他只是个普通的工人,厂子效益也不好,每次妈妈都嫌他太浪费,他总是光笑不说话,第二年仍然如此……想起那些日子,想起他的笑容,我……”

    “明年,你会有一个大蛋糕的,我保证!”看她又要伤感起来,谢寸官轻声打断她的话道。他并不是买不起大蛋糕,只是想开解戴若夕的心结,所以照顾她的情绪,弄得太过了,反而不好。

    “我不是想那些蛋糕……”戴若夕摇头。

    “相信我,我明白!”同病相怜,谢寸官如何不明白她的心思,父亲去后那种椎心之痛,一时就给戴若夕的无助与自责引发出来,他知道,这个女孩其实比自己更苦。谢寸官的父亲是出去旅游遭了意外,谢寸官最少并没有需要自责的地方。而戴若夕的父亲,却是为她买一个洋娃娃,在她的心中,总想着要不是自己要那个洋娃娃,是不是父亲就不会死。

    “为了父亲!”谢寸官举起手中的那杯饮料:“我们快乐!”

    戴若夕听了他的话,明显一愣,终于她也拿起了杯子。

    “为了父亲……”她一字一顿地学道:“我们快乐!”说着话,眼泪却刷地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蛋糕被分成了三块,戴若夕自己一块,谢寸官自己一块,至于另外一块,放上一把小叉子,就留在盘子中,谁也没问,也都没说什么。

    吃完蛋糕再出门时,天已经黑了,自然而然地,谢寸官就拉起戴若夕的小手。

    戴若夕轻轻挣扎了一下,看了他一眼,就顺从了他的力道。俩人就这么一直走着,没有进学校,而是环着学校的围墙,就这么一直走着。没人说话,只是牵着手走着。

    没来由地,谢寸官突然就想起一句话来:执子之手,与子谐老……

    当驾校的经理将一本驾驶证甩到谢寸官面前时,就已经到了期末考试时间。

    谢寸官虽然杂事颇多,而且下午基本都是在图书馆做拓展阅读,但却对专业课没有放松,所以考试过得毫无悬念,成绩在班上也算是名列前茅。

    初次离家的孩子,肯定会比较想家。

    所以当考试一完,学生们都纷纷收拾行李,准备踏上回家的路。

    谢寸官就托叶准星给戴若夕订了回家的卧铺票,这个傻丫头本来要订硬座的,她来的时候就是坐的硬座。虽然她做家教的那家家长非常满意,甚至流露出要让她假期继续担任孩子家教的愿望,并表示要适当提高薪水,而且会给她再介绍几个学生,但戴若夕还是决定回家。

    因为家里只有妈妈一个人。

    家教在北京可以做,在老家也可以做。虽然收入少些,但却能陪在妈妈身边尽点孝心。

    谢寸官听了,只是宠溺地捏了一下她的鼻头儿,却在她俯身提包时,将一个装着五千块钱的信封偷偷塞到了自己帮她提的那个旅行包里。那是他昨天晚上就包好的,里面也写了几句话,无非就是打消她顾虑的一些话。

    他本来可以借叶准星的车子送她,但他最后还是决定同她一起坐地铁。

    生活中的总需要有一些值得回忆的东西留在生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