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身子瘦弱,伤后时而发热,时而梦魇,竟然没几天清醒的日子,如果不是樊艳一不计成本地用药,他可能直接就死在伤势之下。

    这日昏昏沉沉间,门突然被推开。

    墨桃神色慌张地跑进来,“小公子,小公子,那恶客又来讨债了,他要抓王言姐姐走,怎么办呜呜……”

    原来之前他们求恶客宽限一段时间,甚至用上美人作陪对方才答应,恶客隔三差五的来楼里玩乐催债,这次态度格外强硬,若不拿出钱财,就要报官。

    而楼里的钱本来还算够,却因为苏荼治伤,又耗去了许多。

    恶客便要樊艳一用明月楼相抵。

    恶客性癖出奇,好虐待妓子,若是明月楼落到他手里,姐妹们恐怕不得善终。

    门外一阵嘈杂,不停有房门被粗暴打开,姑娘们哭泣尖叫的声音接二连三响起。

    砰!

    “啊!”

    墨桃惊呼,他们已经搜到了这里。

    “王言!臭婊子,你在这里是不是!我看到那小娼妇进来了!”

    粗声粗气的叱骂声传来,一面容凶恶,膀大腰圆的中年男子,带着一应小厮打手闯了进来,只见他浑身绸缎,上衣棕红下袍墨绿,身上满是金饰,显然是不差钱的主。

    “崔老爷,王言姐姐不在这,啊!”

    “滚开!”

    崔老爷一把推开阻拦的墨桃,掀开窗帘,与苏荼对了个正着。

    苏荼被吓了一跳,原以为对方发现找错人就会走开,没想到崔老爷面色一软,竟笑眯眯道:

    “这孩子叫什么名字?别有一番姝色,我怎么没在楼里见过?”

    少年心跳漏了一拍。

    墨桃赶紧上前,试图用纤细的身体挡住苏荼:“崔老爷误会了,这是妈妈的干儿子,也是客人,明儿要考秀才的。”

    “还是个读书人,有意思!”

    崔老爷捻了捻下巴的胡须,眯眯眼一转,“行了,今天要么让王言那贱人跟本大爷去官府,要么让这干儿子来陪爷,你们选一个吧!”

    墨桃惊慌失措地扭头,正与苏荼的目光对上。

    少年咽了口唾沫,身体前倾,轻轻把墨桃拨到后面,强作镇定:“这位崔老爷,能否再宽限几日,楼里已还了大半,剩下的几百两也不急一时。”